兑换掉的Toluna积分,从屏幕到口袋里的这条路到底有多长?
那一下点击,需要一点点仪式感。
你可能会深吸一口气,也可能什么都不想,就像平时关掉一个网页那么随意。
你点下了那个「兑换」按钮。
屏幕上的那个数字,那个你花了好几个月,用无数个被筛选掉的问卷和几个侥幸完成的长篇调查,才辛辛苦苦喂养到85,000的数字,在一瞬间,像被吸尘器吸走了一样,变成了5,000。
你盯着那个小得可怜的尾数,心里空了一下。
像一个农夫,把满仓的谷子,都拿去换了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兑现的粮票。
系统告诉你:「您的请求已提交,奖励将在未来1到3周内处理并发放。」
「1到3周」。
这是一个充满魔力的时间区间。
它不像「24小时内」,给你一个明确的、可以倒计时的盼头。它也不像「90个工作日」,长到让你直接放弃,把它当成一个遥远的、不存在的传说。
「1到3周」,给了你希望,又包裹着一层不确定的薄雾。
你开始了等待。
第一天,你什么都没做。你觉得,肯定不会这么快。
第二天,你打开邮箱的时候,心里会多一个念头。你会下意识地,在收件箱里扫一眼,看看有没有来自Toluna的邮件。
第三天,你开始每天检查两次邮箱。早上一次,晚上一次。像一个等待远方来信的少年。
第四天,你开始检查你的垃圾邮件箱。你把一堆卖保险的、推销课程的邮件翻来覆去地看,生怕那个价值50块钱的兑换码,被系统误判为垃圾,跟一堆废纸一起,被扔进了碎纸机。
第五天,你有点烦躁了。
你开始在脑子里回放你兑换时的每一个步骤。
地址有没有填错?(虽然电子券不需要地址)。
邮箱是不是我常用的那个?
兑换的选项是不是点对了?
你甚至会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。是不是因为我上周有两份问卷答到一半就关掉了,系统觉得我态度不端正,在惩罚我?
你开始忍不住想去搜一个问题:「toluna积分兑换后多久能收到奖励?」
你会看到,论坛里,贴吧里,各种社交媒体的角落里,跟你一样的人,在分享着他们的等待。
有人说,他等了五天就收到了。下面一堆人回复「羡慕」。
有人说,他等了快一个月。下面有人安慰他「再等等,会有的」。
还有人说,他等了两个月,发了三封邮件去催,最后才收到。
你看着这些帖子,心情就像坐过山车。看到快的,你觉得明天可能就轮到自己了。看到慢的,你又觉得,自己这50块钱,可能要等到下个季度才能到手。
你关掉网页,决定不再想这件事。
可你的身体,比你的大脑要诚实。你每次解锁手机,那个邮箱的图标,还是会第一个跳进你的视线。
第二个星期过去了。
你的期待,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。你不再每天两次,像打卡一样去查邮件。你只是在处理工作邮件的间隙,顺便瞥一眼。
那个来自Toluna的邮件,像一个害羞的访客,始终没有出现。
你甚至又开始做起了问卷。你看着那个光秃秃的积分账户,又开始了一粒一粒捡沙子的过程。你对自己说,就当那8万积分,从来没有存在过。
生活回到了正轨。你忙着开会,忙着写报告,忙着挤晚高峰的地铁。
你快要忘记那张粮票了。
然后,在第十五天,或者第十八天,或者第二十天,在一个你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时刻。
可能是一个周三的上午,你正在为一杯洒在键盘上的咖啡而手忙脚乱。也可能是一个周五的深夜,你已经准备关电脑睡觉。
「叮」的一声。
一封新邮件。
你本来没想看。你以为又是哪个App在提醒你「好久没来了」。
你的目光,无意中扫到了发件人的名字。
「Toluna Rewards」。
你的心脏,像是被一只手轻轻地捏了一下。
你点开它。
邮件的内容,简单得近乎冷漠。没有祝贺,没有感谢。只有一行小字,告诉你这是你兑换的奖励。下面,是一串长长的,由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代码。
它就在那里,安静地,躺在屏幕上。
你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,去积攒一堆虚拟的数字。然后,你又花了将近三个星期的时间,去等待这堆数字,变成另一串看起来同样虚拟的字符。
你盯着那串代码,看了很久。
你感觉,它像一张从遥远的国度,漂洋过海,经历了风吹雨打,最后终于抵达你手中的船票。
你小心翼翼地,复制了它。
你打开那个你熟悉的购物App,找到那个你从没用过的「礼品卡」入口。你把那串代码,粘贴进去。
你的指尖,在「确认」按钮上悬停了半秒。
你点了下去。
屏幕上弹出一个绿色的对勾。
「50元已到账」。
那一刻,你没有想象中的狂喜。你只是,长长地,舒了一口气。
像一个跑完了马拉松的选手,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,只想坐下来。
这条从屏幕到口袋的路,不远。
只是,走得有点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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